吴慎没有回答佩提娜的话。

而是看着古尔薇格的人头。

女亲王的神魂已经破碎，只留下了一点碎片。

这些碎片什么也做不到。

留下来。

是为了标记这人头确实属于古尔薇格。

简单来说。

就是故意用来恶心吴慎的。

佩提娜看到吴慎的表情，有些误会。

“父亲大人，古尔薇格已经死了。”

“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吴慎还是没人回答，继续直勾勾地看着。

佩提娜知道吴慎虽然看似性格不羁，对敌人也绝对下手不留情。

但对于认同的人，却又出奇的心软。

古尔薇格虽然只接触了几次，却给大家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自己的父亲大人心绪有变化，也是正常。

她犹豫了一下，准备再说点什么。

但却被格拉尼给拉住。

“别关心则乱，你仔细看一下小气男人的状态。”

佩提娜一愣。

这才认真打量起吴慎来。

这才发现有数十种道文正在吴慎身边环绕。

生、死、轮回等大道符文最为明亮。

佩提娜一下子睁大双眼。

“悟道。”

格拉尼一摊手。

“小气男人这天赋真是让我也不得不嫉妒呢。”

“我们在这里等着吧。我想应该很快。”

正如格拉尼所说。

吴慎这一次悟道很快。

不过是几个时辰过去。

吴慎眨了眨眼。

抬起头来。

看着佩提娜和格拉尼。

大有深意的一笑。

“你们说，何为生，何为死？”

“如果说鸿蒙是一切的基础，那么我们是以怎样的方式生存在鸿蒙之中？”

“我们的肉身腐朽毁灭，我们的神魂消散。就算是彻底的死了吗？”

“那我们留下的因果，留下的历史。那些曾经属于我们的命运，又算什么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反两个道源境至高者也问得一愣。

她们不是没有答案。

她们不但有答案，而且有着自己猜到的答案。

虽然修的不是生、死、轮回、命运这方面的道。

掌控的更不是这些源。

但到了她们这个层次。

一法通，万法通。

一道明，万道明。

是不是掌控是一回事，有没有自己的答案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正因为如此。

她们反而回答不了吴慎的问题。

因为这个答案，太主观了。

主观的答案。

是吴慎所想听到的答案吗？

吴慎也并不是真的需要佩提娜和格拉尼的答案。

他淡然一笑。

看向那盒中的古尔薇格，双眼瞬间异化。

左眼造化生机催化出一片生机盎然小天地。

鲜花齐团簇，芝马忙奔走。

天泉落仙霖，众生齐拜谢。

右眼却是死气森然，死亡凋敝大道化为让万物化为寂灭。

黑暗降生万物皆灭。

冰霜漫天众生成灰。

而在生与死的之间。

又有名为轮回的桥梁，将生于死搭建起来。

生、死、轮回，组合起来。

又有名为因果的红线不断编织，构建起更高一层的存在。

佩提娜和格拉尼对视一眼。

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不解。

到这一步。

随便抓一个大道境来，都可以做到。

不管是不是修这几项大道的都一样。

生、死、轮回、因果、命运。

任何一个大道境都需要对此建立一个自洽的解释。

做到自我超脱。

这才可以真正成为一个大道境。

两女不明白，吴慎这是要做什么。

格拉尼一摊手。

“总不至于小气男人，想用这一招，把古尔薇格给复活吧？”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

但佩提娜却想到了吴慎一路而来创造的各种奇迹。

小手叉腰。

“也许是呢？父亲大人总是会创造奇迹的。”

格拉尼完全不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哪怕是至高者，也不可能复活一个神魂都散了的人。”

“小气男人要是这都能做到，那就不是创造奇迹，而是违背常理了。”

佩提娜不舒气地轻哼一声。

“父亲大人说过，常理就是用来违背的。”

“我们不知道鸿蒙是什么样，不知道鸿蒙之外还有没有更高的存在。”

“既然我们有这么多未知。那我们就不应该守着常理就是真理。”

格拉尼翻个白眼。

“这是小气男人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但这件事上，我还是保留自己的意见。”

两女这算是较上劲了。

佩提娜眼珠子一转。

“那么我们打个赌。”

“要是父亲大人能复活古尔薇格，就算我赢；反之就算你输。”

“输的那个要……哼，亲一下父亲大人。”

格拉尼长长的耳朵都炸毛了。

“你这是耍赖，你是他女儿，你亲他没事。”

“我凭什么亲啊？这个赌注不公平。”

佩提娜这一刻用她从吴慎那学来的话术把格拉尼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既然你怕了，那就算了吧。”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只是亲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都不敢。”

“很明显，你只是怕输而已。”

格拉尼哪受得了这个？

当即一拍桌子。

“赌了，谁输了谁就去亲一下巫胜。”

她眼珠子一转。

“不是亲脸，是亲嘴哦。”

佩提娜一呆。

“你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你这是为了害我，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啊？

格拉尼抱着胳膊，笑得无比得意。

“你怕了？”

佩提娜哼了一声。

“我才不怕。我可是父亲大人最爱的女儿，亲一下有什么。”

“倒是你，你到时候才不要耍赖呢。”

两女同时对对方怒目而视。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歌莉娅，蜜蜡，月禾三女已经完全傻了。

至高者都是玩这么大的吗？

就在这时。

吴慎那里氤氲流转的光芒，停了下来。

完全不知道佩提娜和格拉尼作死赌注的圣塔之主。

微微一笑。

“我说，古尔薇格当复活。”

话音落下。

所有已知道源中，泛起一道涟漪。

只有道源境至高者才能感受到的涟漪。

但就算是感受到。

也无法去追踪，去形容这涟漪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就像是微风吹过带来的愉悦。

就像是光明照下带来的视野。

那是比源还要高一层的变动。

那是一种连道源境至高者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涟漪过去。

古尔薇格的人头上光芒大放。

现场的众人就听到有河水波涛声响起。

又有雷鸣电闪声奔过。

随后。

一团魔光在那光芒中显化，若有若无。

吴慎一挑眉。

“看来是节约不下来了。”

他随手拿出康奈利的封印球，一把捏碎后，丢入到魔光中。

下一刹。

古尔薇格从光芒中走了出来。

一脸懵逼。

“我又活了？”

一旁的其他人，也同样一脸懵逼。

“还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