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詹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同学们都在说您是用精神力量去催眠虫人的呢，老师您不是精神大师，为什么能使用精神力量？”潘小闲天真烂漫、童言无忌的问道——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是的，我用的确实是精神力量，然而我并不是精神大师。”詹老太太并没有在意潘小闲话里的试探，潘小闲是她喜欢的学生，现在关起门来就她和他两个人，多说一些也是无妨。

“小闲，你大概也听说过精神大师吧，精神大师虽然是很神秘很稀少的存在，但是却会经常出现在电影、电视、小说、游戏里，往往都是作为大杀器结束战斗的强大角色。

“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艺术创作过的精神大师都是地球人，可是为什么出现在新闻里的精神大师，却总是外星人呢？”詹老太太轻轻摇晃着精美的水晶杯，把八二年的雪碧晃出了迷人的漩涡：

“事实上，地球上本来也就没几个精神大师，不说是屈指可数也绝对不会超过三位数！”

“这么少？”潘小闲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地球总共有一百零八个基地，每个基地都有五千万以上人口，整个地球总共是七十二亿的总人口，精神大师不超过三位数，这岂不是说亿里挑一？

精神大师越少，那代表着自己能请到精神大师为老妈治疗的几率也就越小。知道了这个消息，潘小闲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呵呵，有就不错了！”詹老太太撇了撇嘴道：“精神大师本来就是来自银河的产物，【神智学】在银河大联盟已经发展得很高端了，但是在咱们地球连精神大师的详细资料都查不到！

“咱们地球上的精神大师绝大多数都是靠在外星球机缘巧合的和精神大师发生联系，狗屎运的被精神大师看中点拨一二，但是外星球的精神大师还没有收地球人当弟子的先例。

“据说是因为地球人在精神方面的资质太差，不过很多人私底下认为这是来自于银河大联盟的打压，某些掌权者不希望看到新加入联盟的地球强大起来，那不利于他们的统治。

“所以咱们地球虽然也有精神大师，却基本都是最低等级的一级精神大师，而据我所知精神大师的评定等级总共有五级，可想而知在神智学方面我们地球和银河的差距有多大……”

“老师，刚才您好像是说咱们地球的精神大师绝大多数都是靠在外星球机缘巧合的和精神大师发生联系，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途径吗？”潘小闲就好像盲生一样机智的找到了华点。

真拿这孩子没办法……詹老太太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她本来没想说更多的，却没想到被潘小闲抓到了话里的漏洞。

如果潘小闲没问，詹老太太自然就不会再多说了，这其实已经属于圈内人的秘密了。但既然潘小闲问了，詹老太太也就没有藏着掖着。

“打个比方吧，比如说我，小时候就被一位精神大师判定精神强大，是学习神智学的好苗子。然而没有人肯教，我也无处可学，地球并没有神智学方面的书籍，我只能是学习和神智学近似的催眠术。

“因为咱们地球的精神大师中有几人原本就是赫赫有名的催眠大师，催眠和神智学有着一定共通之处，所以当他们在催眠的方面登峰造极之后，触类旁通的就走上了神智学的道路。

“我阅读了很多催眠方面的书籍，也跟催眠大师学习过，现在只能算是略有小成。”虽然说的是略有小成，詹老太太却是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意：“比如说我和虫人沟通就是借助了催眠术。

“当然你非要说我用的是精神力量我也不跟你犟，但这其实只是最简单的精神力量的运用而已，甚至在一级精神大师面前都不值一提。”

“老师，那一级精神大师是什么水平？”潘小闲忍不住追问，最好是一级精神大师就可以帮老妈做精神恢复手术，否则自己岂不是只有离开地球去寻找更强大的精神大师了？

作为一个老师，怎么能被自己的学生问倒？詹老太太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潘小闲：“一级精神大师的实力其实我也没亲眼见识过，但是我听说过一些一级精神大师的真人真事。

“比如说咱们山城基地唯一的那位精神大师李晋，他年轻的时候得罪了某个大财阀家的少爷，他的家族企业因此而破产，他的父母也离奇死亡，无路可走的他逃离了地球。

“但意外的是他成为了一个精神大师家的私人厨子，凭借着一手精湛的川菜手艺，李晋深得那精神大师的欢心。

“某天精神大师吃爽了一高兴就帮他开了光，【开光】是精神大师帮助别人开启精神力量的大门，虽然有一定的隐患，但却是普通人成为精神大师最快的捷径。

“于是李晋在评定了一级精神大师之后就返回了地球，算是衣锦还乡。在一场为了欢迎李晋而举办的高规格宴会上，李晋遇到了那个大财阀的少爷，并亲切的问候了他的父母。

“宴会不欢而散，那个少爷回家当晚就开始做噩梦，在噩梦里他被恶鬼缠身，一次次的惊醒，并且是只要一睡觉就会做这个噩梦，不分白天黑夜。几天下来，那少爷就被折磨得要精神崩溃，身子也垮了。

“大财阀连忙去找李晋苦苦哀求，给多少钱都愿意，但是被李晋嘲讽一番之后赶出了门。

“当天他家少爷就成了精神病，并且还有强烈的自残倾向。大财阀到处请人医治，都没能治好他的儿子，结果就是一次没看住，他儿子就把自己的心挖了出来。

“大财阀同样是每天都做噩梦，在他儿子死了之后他又跑去哀求李晋，这次李晋却是再也不见他，终于他也是成了精神病，却还没死，只是流浪街头如同乞丐。

“偌大的财阀势力就此烟消云散，这件事在山城最顶级的权贵圈子里几乎是人人皆知，可是没人敢去制裁一个精神大师，就算是联邦政府山城总督也是不敢，哪怕他只是一级的精神大师。”

这个屌！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潘小闲听了满怀希望地问道：“那他能给植物人做精神恢复手术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詹老太太皱着眉头想了想：“我都没说过有哪个地球人精神大师给植物人做过精神恢复手术，倒是听说有给精神病、精神受重创的患者做过精神恢复手术，但成功率也并非是百分之百……

“而且精神大师都很高贵冷艳的，毕竟他们在联邦的地位太超然了，所以一般人都很难请动他们做什么。比起精神恢复手术的难度而言，其实更难的是请动精神大师出手。”

不是百分之百也没什么，最起码有个希望！潘小闲忍不住问道：“老师，既然您小时候被一位精神大师判定为学习神智学的好苗子，他为什么没有收您为弟子？”

“因为他怕！你想想看，现在整个地球的精神大师也不过才几十个而已，每一个都是联邦的瑰宝，即便是联邦总统在他们面前都得客客气气，普通人更是把他们当神一样供着！

“可如果地球上有几亿个精神大师呢？不，用不着几亿，哪怕是有几万个，谁还会把他们当回事儿？”詹老太太不禁冷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巴不得精神大师的事情永远只掌握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中，除了他们以外最好别人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傻子！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继续当他们的神了！

“所以你看现在大家对精神大师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背后他们可是没少下工夫……”

“……老师，您把这些都告诉了我，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潘小闲听了不禁担心起詹老太太了，他是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伟大的精神大师竟然会在背后下工夫？他们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会。”詹老太太言简意赅。

“那您还告诉我？”潘小闲大吃一惊。

詹老太太缓缓地仰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了她风韵犹存的面颊，就仿佛是一朵女人花在绽放着她最后的美丽，笑了笑，詹老太太一字一顿的道：“哀木鹅踢撤！”

身为一个拥有四十年教龄的资深优秀教师，学生问了她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是她知道的，如果不能给学生讲明白，她简直就是浑身难受，宛如被拷问灵魂。

这是病，但她不想治，因为她是老师。

“放心吧，他们还不至于杀人灭口，只不过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肯定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来分蛋糕。

“所以，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始终没有成为精神大师……”詹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沉默了片刻，詹老太太忽然转而目光炯炯的盯着潘小闲：

“小闲，我告诉你这些是有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