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仙境
6月25日清晨。
娄一龙、相雨霏、郭海坪,还有鲍斯和格雷斯兄弟背起了行装,与雷克和旗云等洒泪相别,走上了新的冒险征程。
所有人在临分别时的心情和表情几乎都是一样,没有了昨日的针锋相对、口舌之争,也没有了几日欢快的笑脸。一种难舍难离、相互牵挂、相互祝愿的心情盈满身心。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话不假,昔日的友情,昔日的团结,可能就因为此别而化作永诀,个中滋味难解,内心苦楚千头万绪,恩义情德断续相连。
女孩的悲恸挂在脸上,男孩的悲恸写在心中。
走出去很远还在回头观望的郭海坪、娄一龙、相雨霏此时才觉得分离比相聚要难得多。
一直站在门口挥手致意的旗云、丹花和幺妹都变成了泪人。
雷克无法承受这种现实,他没有送他们出门,而是默默留在草屋。
泪水多得是,就是不能流!
旗云、丹花和幺妹回到草屋之中,全部冲到了雷克的面前,三个人一起把雷克拥抱在中间,悲恸的心情比刚才更为强烈,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倾斜而出,把雷克淹没……
……
娄一龙等人下到了谷底,开始向北进发。
鲍斯和格雷斯兄弟每人拿把砍刀在前面开路,紧跟在身后的娄一龙不断为两人指明方向。
相雨霏和郭海坪心情沉重地跟在后面,此时,他俩已经后悔,怎么会如此冲动,竟然和雷克分开。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和做官一样,从低到高,每个人都心花怒放,从高到低,每个人都意志消沉。此时的相雨霏和郭海坪是走在台阶上,没有人给他们走下台阶的机会,只好牵着虚荣,怀着一种尴尬的思绪、矛盾的心里,无可奈何地向前走着。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早晨还晴空万里,现在却是大雾涟涟,身在浩瀚的山谷之中,相聚十几米就彼此看不清身影。
五个人只能步步紧跟,丝毫不敢怠慢,也不敢停下休息,他们想尽快走到那个峡口的面前。但是,他们已经走过一次,知道谷中情况复杂,也知道路程的长短,一天的时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地方的,两天足可以走到地方,前提是不迷路,不遇到麻烦。
娄一龙、郭海坪和相雨霏深知那种吸血草藤的厉害,如果不是他们还算机敏,恐怕早就和幺妹的哥哥姐姐一样,横尸山谷了。
鲍斯和格雷斯也遭遇过吸血草藤,不过情况并不是很糟,至于为什么,五个人谁也解释不通。
下午,五个人又遭到了魔幻风影的侵扰,可是不知为什么,那种魔幻风影不像往常一样再次拍击鲍斯和格雷斯兄弟,反而把郭海坪的后背重重地打了几下。尽管郭海坪皮糙肉厚,但是仍被打得疼痛难忍,相雨霏只好在后面不断给他敲打,以缓解疼痛。
经历了魔幻风影的惊扰之后,郭海坪和相雨霏更加想念雷克和旗云,此刻他俩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如果不是已经走了一个上午、半个下午的路程,他俩会毅然决然地返回。真应了那句话,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前面的凶险还在,杀机也在,五个人有着两种目的,一个是要找到自己曾祖母的骸骨,一个是要走进山洞寻找生路。
因为大雾不散,下午的魔幻风影没有把他们冲散就已经高抬贵手了。到了傍晚时分,大家决定休息,如果在黑夜走在浓浓的大雾之中,凶险和危机更大。
他们把沿路捡到的一些干支聚在一起生起火来,用以驱散睡前迷雾和黑暗,用以驱散心中的恐惧。
十点钟左右,他们将火熄灭,屈身树下,进入梦乡。
相雨霏倒在一颗大树的底下,身体离郭海坪很近,但是她依然觉得害怕,不断向郭海坪靠近,把郭海坪挤得直往后退。
她心中的恐惧感一阵比一阵强烈。前几天,是因为人多,还因为有雷克在身边,所以,她睡觉的时候就安心许多。今天,她睡不着了,换句话说,就是不敢睡。由于对雷克采用了唇枪舌剑相向,她的内心产生了空虚、不安和愧疚,脑中不断浮现雷克那张表面严肃而内里宽容的面孔,不断浮现与几个姐妹洒泪相别的场面,此时此刻,她多想旗云、丹花和幺妹在她的身边,她们可以彼此依偎、相拥而睡。
相雨霏迷迷蒙蒙地想了好久,她听到了一阵鼓乐之声,挣开眼睛一看,大雾已经散去,天空通亮通亮,眼前是绕绕彩雾,弥漫在树丛之中。那种彩雾犹如仙境一般,不升不降,不离不散,只在树丛和灌木之中缤纷萦绕,速度缓慢。
那种乐声渐强,乐曲欢快,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清风拂柳,悠扬婉转,撩拨心神,催人欲醉。
这是什么乐器?相雨霏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复杂多变,声声悦耳的曲调。
她起身向着乐曲传来的方向走去,她体态轻盈,身形婀娜,踏过彩雾,一股浸人心脾的芳香扑入口鼻,她疯狂地吸气,将那种芳香纳入腹中,如仙如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她真的醉了,她为这种少有的奇幻而醉。
突然,她看见前面的彩雾浮动,几十位身着绿色薄纱、头顶红花的少女分两列俏步而出,紧接着就轻舒玉臂、舞起长袖,形成无数绿色光环,像梭飞的彩蝶,飘飘洒洒,倩影翩翩。
那些少女舞者不断变换舞姿,演变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阵型,把相雨霏围在其中。
相雨霏也是一名优秀的舞者,在平时朋友和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和旗云几乎成了舞池的霸王花,也是众多男孩理想的舞伴。
面对几十位粉面少女,众星捧月般把自己围在中间,相雨霏兴致勃勃,快速扭转身形,融入群花的热舞之中。
那些少女手中长袖不断挥舞,撩拨在她的身前身后和头上脸上,她的脸被长袖一掠,觉得有些微痛,但是她没有在意,仍不断展示自己优美的身段,展示自己甜美的舞姿。舞了很久,相雨霏有些累了,她想走出少女的包围圈中休息一下,可是那些少女仍是意犹未尽,不给她留出丝毫空隙,她仍旧被几十条长袖卷动,摇摆在那些清纯的少女之间。
“相雨霏,你在干什么?我的娘啊!”
郭海坪的一声大喊,打破了相雨霏的幻境。
相雨霏突然停下扭动的身躯,急速地睁开了眼睛,发觉天空正微微泛亮,自己站在一片花草之间。
那些花草有一人来高,长着很多对称的长圆叶片,头上都是红色的花心,五片粉色的花瓣,像梅花、像木棉。花心中有几点深红,把整个花朵点缀成人脸的形状,面如粉黛、眉目传情,似嗔似笑,栩栩如生,花香奇特,花容庸华。枝干上的绿叶不断摆动,像亲吻、像握手、像旋转。
看着这般奇特的景象,相雨霏觉得自己刚刚离开仙境。
“我……我刚才……怎么了?”
“谁知道你发什么神经,一个人在那里疯狂的摆舞,还不时的拥抱花草。”郭海坪好像很气愤。
相雨霏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双手捂着脸就跑出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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