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自道魔量劫开始，就与东土若即若离。

巫妖量劫之后，联系几乎中断。

之后，时空洪流之灾，魔佛准提之灾，如来掌权几次动**后。

西方就从表面就与东土给隔离出来。

天道都管不到西方。

要不是在最底层的基础东西方还连接在一起。

西方就完全从洪荒独立出去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

西方会有什么？

错乱，噩梦以及任何一种不可名状之物。

恐惧魔神之所以要借元始天尊的肉身，化身为如来。

就是看中了西方的条件。

如果说血海是洪荒用来收集处理所有污秽的底层。

那么西方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就是积累比污秽更污秽，比恐惧更恐惧，比混乱更混乱的不可名状之物的地方。

这些。

不在表面。

表面的西方，除了比东土荒凉以外。

其实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但表面之下。

才是真相。

天庭，地府，截教，大唐。

各自都有各自的敌人。

恐惧魔神最擅长的就将一切混乱与不可名状化为恐惧的来源。

西方众生自道魔动之后的怨念，痛苦，混乱，恐惧，挣扎全都会化为恐惧如来的力量来源。

然后这些又经过恐惧如来手下亿万万大军。

天之梦，地之惧，人之怖。

东土三界大军齐出。

西方自然也他们自己的三界大军。

天地人三道，各有代表，各有战场。

似乎是互不相干。

又共通互力。

轰隆！

西方回**着不间断的轰鸣。

……

玄奘带着弟子走入已经空无一佛的大雷音寺。

佛光涌动。

光明圣洁。

但表象之下。

却尽是恐惧。

每走一步。

要面对的恐惧就会加重一层。

玉面狐狸带小白骨精回到了山河社稷图之中。

她们终归是“意外”。

这最终的一战，不是她们的战场。

玄奘左右站着孙悟空和朱子真。

身后跟着沙悟净和小白。

师徒五个，穿过金刚大殿。

走过罗汉长廊。

步入大雄宝殿。

眼前。

是高有亿万丈的恐惧如来金身。

光明之下。

恐惧如影随形。

玄奘注视着恐惧如来

微微一笑。

“如来佛祖，贫僧来了。”

恐惧如来睁开双眼。

佛目之中。

光明如焰。

恐惧如霜。

“唐玄奘，你以凡人之躯，完成了这一段征途，本尊也不得不佩服。”

“那么，现在你打算如何做？”

玄奘咧嘴一笑。

随手拿出一摞的经卷。

“贫僧是来送经的。”

“出发的时候是。”

“现在也是。”

“如来佛祖，一课一练，了解一下？”

经卷瞬间展开。

哗啦啦地化为万古经文，将整个大雄宝殿给铺满。

无穷无尽的道韵从经文之中喷涌而出。

恐惧如来佛目之中，滚过恐惧之焰。

“这是，什么经？”

玄奘一挑眉。

“洪荒经。”

恐惧如来目光冰冷。

“洪荒经？讲得是谁的道？说得是何者的理？展得是哪里的韵？”

玄奘表情淡然。

“洪荒经讲的，当然众生的道。”

“说得是洪荒的理。”

“展得是万灵的韵。”

恐惧如来冷哼一声。

“可笑，众生痴愚，哪里来的道？”

“洪荒残破，哪里来的理？”

“万灵多变，何处有得韵？”

玄奘表情依然淡漠。

“混沌无边，大道三千。”

“道韵自然，万法归一。”

“众生何须统一的道？众生皆可为道。”

“洪荒完整就有完整的理，残破就有残破的理。洪荒只要存在就是理。”

“万灵多变，那就是他们的韵。”

“一成不变的，只早死水。”

在恐惧如来与玄奘的对话中。

两种完全不同道韵在不断的对撞。

一方是大道三千，变化多端。

一方是恐惧之魔，神鬼莫测。

双方的言语，就是双方的道。

双方的交谈，就是道的碰撞。

一个行差踏错。

就是万劫不复。

恐惧如来金身之上佛光滚滚。

“唐玄奘，你真的是唐玄奘吗？”

玄奘微微一笑。

面目化形，变成吴慎。

然后又重新变成玄奘。

“玄奘是谁？巫胜又是谁？”

“我是巫胜，我也是唐玄奘。”

“我是道，我是韵，我即众生。”

玄奘一步踏出。

身形完全蜕去凡俗。

那个让整个洪荒一切霄小都畏惧的圣族长站了起来。

恐惧如来终于露出一丝错愕。

“你怎么可能化为凡人？你夺舍了玄奘？不可能，这一场量劫，必须由凡人进行。哪怕是现在，也必须如何。”

西行量劫的核心，就是以凡人之躯，比肩神佛。

以凡人之躯出发，以凡人之躯完成征途，以凡人之躯完成最终的量劫。

这才是关键。

现在是最后一步。

如果送经人不是凡人，那么如来就赢了。

但吴慎现在。

却即是凡人。

又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圣族长。

吴慎微微一笑。

“圣族长是众生，仙佛是众生，凡人也是众生。”

顿了一下。

一个极淡的影子，从吴慎身边出现。

正是玄奘。

“如来佛祖，贫僧有礼了。”

随后。

玄奘又向孙悟空四个一礼。

“徒儿们，你们的量劫到此为止了。”

“我们师徒情分就到此结束。贫僧要走向自己的量劫了。”

他的身边。

多出了一个倩影。

那是阿羞。

玄奘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现在，是紧那罗去完成属于他个人的使命了。

孙悟空眨眨眼。

他是所有徒弟中，第一个发现玄奘秘密的人。

早在西梁女儿国时，他就发现自己的父亲大人与师徒，两位一体。

同时存在，又同时不存在。

但。

这有什么关系呢？

孙悟空向玄奘一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一路走好。”

朱子真三个，虽然之前也有一些了解，但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他们把所有的震惊都化为一个祝福的微笑。

“师父，一路走好。”

玄奘微微一笑。

牵上阿羞的手。

然后消散了。

是否轮回？

是否再有一世？

重要吗？

不重要。

因为众生如一。

吴慎等玄奘离开后，才抬起头。

对着恐惧如来咧嘴一笑。

“你看，量劫结束了，你最后一层庇护也消失了。”

“现在你不能拿众生来威胁我了。”

“那你猜猜，我要做什么？”

在玄奘重新变回紧那罗时。

当恐惧如来产生第一个疑惑时。

西游量劫正式结束。

恐惧如来也就再也无法用洪荒众生来威胁吴慎了。

现在。

是真刀真枪开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