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阳说道:“我其实也不清楚追溯者具体有什么能力,追溯者太少见了,因为我们白家一直封闭在内,很久没有像我这样可以出来的,而且追溯者存在知见障,很多知识内部也是封锁的。”
“但我知道追溯者一个标志性的能力。”
陈景辉问:“什么能力?”
“遨游历史。”白冷阳道:“追溯者可以在梦中回到过去,字面意义上的回到过去真实的历史,去观察,去记录。”
陈景辉一怔。
“你怎么了?”白冷阳问。
“不……没什么……”陈景辉摇了摇头:“那你们宙修,更高阶的,比如极境,或者神灵境界,有没有能让时间倒转的能力?”
“比如说,自己死了,时间倒转到几个小时之前,让自己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白冷阳道:“应该是有吧,不过就算有,也肯定是神灵境界的能力了,极境也有类似的能力,不过不是倒转时间,而是预测较短时间内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宙修的宙……含义是古往今来的时间。”
“那宙修可以改变过去,影响现在吗?”陈景辉问:“比如说遨游历史时,将自己的外祖母杀死,会发生什么?”
白冷阳奇怪地看着陈景辉:“怎么会有这种怪问题!”
“我不知道!应该是不能改变过去影响现在吧,只能作为观察者旁观历史,不然我们莲心岛也不会这么衰败了,早就是世界第一宗门。”
陈景辉点点头,白冷阳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宙之气真的这么恐怖,那白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程度。
就在刚才,当白冷阳说出追溯者的能力是遨游历史时,陈景辉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随即,他的灵力再度增加,相当于完成了一道灵气的溯源。
这就好像懵懂中被人点醒了一样,陈景辉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就能溯源宙之气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怪梦,那些梦到以基因原体为主角,经历过的事,那些都是真实的事件?
并且,陈景辉还猜到了溯源宙之气的办法,那就是调整自己的心绪,状态,让自己和历史中某一时刻的基因原体处在相近的思想状态下。
在明境之后,陈景辉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怪梦,是因为陈景辉明境后的思想状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确立了和原体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的本心。
唯一一次见到“原体”,也不是代入他体验历史,而是在道修制造的心灵幻境里,得到了他的警告与提醒。
原体还说过令陈景辉非常在意的话,他说他不是陈景辉的朋友,他和陈景辉的关系,可以类比到白冷阳身上。
陈景辉打量着白冷阳,心想,妈的,自己的原体怎么是个谜语人。
白冷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脸:“怎么了,我那里有不对吗?”
“没事。”陈景辉说:“走吧,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去千风大学。”
“什么会议?”白冷阳问。
“编写教材。”陈景辉道:“尤其是小孩子的启蒙教材,现在,我们的孩子们大都可以上学了,但教育参差不齐,我们还招募了许多私塾老师,他们教的办法也各都不一样,还有很多人还在教一些什么君君臣臣的老旧思想,我们需要规整我们的教育,出教学大纲,整编一个全国使用的教材。”
白冷阳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君君臣臣的思想,让别人从小就忠诚于你不好吗?”
陈景辉说道:“这就是我要规整教育的原因,我需要改变人们的思想,改变思想,自然要从小孩子开始。”
“你也一起来,历史教材方面,我需要你的一些协助,我对历史其实不怎么了解。”
……
千风大学,一座会议室里,高朋满座。
许多文人,墨客,老学究,文学家都汇聚在了这里,他们之中不乏那些气境的言修。
这些人很多是第一次和陈景辉面对面见面,都感叹他的年轻。
陈景辉也在看着他们。
其实星月的图书馆里,已经有许多版本的小学课本,教材,但它们都不适合这个世界,因为那些小学教材包含了太多地球时代的知识,不可能直接拿出来用,需要做出本地化。
陈景辉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能够让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学龄儿童上学,这个数字还不让我满意,但也代表我们的教育事业需要做出改革了,以往的教育,是私塾老师用自己的知识教授少数人,或干脆是私人老师一对一辅导,教育效果基本由老师决定,教的书也都是些四书,五经之类的,让人考试做官的书。”
“我们要推出标准化的教学大纲,帮助一些教育能力比较差的老师提高水平,编写新的教材,这个教材不是为了让孩子当大官,而是为了让他们有完全的人格,有肆意发展天赋的基础。”
在陈景辉说出,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学龄儿童可以上学时,台下掌声不断,疯狂鼓掌,人们为这个伟大的成就兴奋,但陈景辉说道后面,掌声停息了,人们不解的看着他。
一位老学究说道:“这……教四书五经,有甚不好,四书五经是谷洲先贤所著,记载了为人济世的大道理,一位官员只要熟读半部论语,就可以当治理天下的宰相。”
陈景辉笑了:“请问这位先生,千年之前,人们用战车和长戈战斗,击鼓来进军,鸣金来收兵,如今我们若是以此整编军队,请问打得过谁?”
老学究道:“器与术在变化,道却永恒不变,先贤书籍所传得,正是永恒不变的道。”
陈景辉问道:“请问先贤是生而知之,直接明悟宇宙间永恒不变的道,还是他敏而好求,从周围世界里人们的行为,观察总结出的道呢?”
老学究道:“自然是后者,先贤也说过,他非生而知之者。”
“那先贤的时代,有工厂,有轮船,有蒸汽机,有火车,有火枪吗?”陈景辉问:“时代在变化,先贤在古代总结出的思想,是依据他对那个时代的观察而出的,不一定适用于我们的时代,他得出的道,适用于他那个时代的器与术,其中或许有些思想我们现在也可以用,但不代表他的道是永恒不变的正确答案。”
若是说这话的是其他人,老学究肯定开喷了,直接骂他诋毁先贤,但说话的是陈景辉,是剑朝的希望,他的身份自然带来了一种权威,让老学究有些犹豫。
他好像是找不到陈景辉逻辑里的漏洞。
最终,他说道:“陈将军洞察世事,老朽叹服。”
陈景辉道:“接下来,我们就要讨论,什么是适合我们这个世代器与术的道,我不觉得这是今天就能得出的答案,大家可以广泛讨论,不止是在座的各位,全社会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讨论。”
会议上,热烈的讨论开始了,会议之外,陈景辉也让报纸,广播,开始发力,让这场讨论传播地越来越广。
在外部面对兰朝,云澜,李姣等威胁时,陈景辉在内部以教育为引子,发起了一场新文化运动,要变革思想,发起进步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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